封城小议

荷语布鲁塞尔自由大学

法学学部研究员王沛然

欧洲现在成了新冠病毒疫情的震中。“欧洲首都”布鲁塞尔也未能幸免于难。3月17日晚，比利时国家安全委员会举行紧急会议，临时政府维尔梅斯首相宣布比利时全国处于封城状态。此前，很多在比华人抱怨政府没有拿出中国政府的雷霆手段。媒体爆出政府采购有可能被骗的新闻，很多人为此揪心，慢吞吞的节奏，比利时能扛过疫情吗？“急惊风偏遇慢郎中”！

中国的防控模式所动员的社会资源，远非比利时这样的小国所能承受。经济一旦停摆，社会所付出的代价远远大于疫情本身。比利时政府的思路是，在平衡社会生活中方方面面的得失损益的前提下，调剂社会公共资源，协调政府与企业的专业能力，“政府——企业——民间”形成合力，在控制疫情的“关节点”上精准发力，尽可能降低疫情对全面社会运行的消极影响。

比利时应对疫情的政策是分阶段逐步升级。全境“封城”意味着，极端严格地限制限制人员流动以及人与人之间的近距离接触，遏制新冠病毒传染和疫情蔓延。在为医疗机构转入以危机处理为主导的紧急状态赢得时间，与此同时，保证现有重症患者优先获得相关医疗资源。

首相苏菲·维尔梅斯宣布3月13日午夜起取消一切性质的“聚集活动，关闭所有咖啡馆、餐馆和舞厅”。几乎与此同时，比利时联邦政府和三大区政府均出台实际政策支持企业和个体经营者。在政府宣布“封城”之前，比利时各大电信运营商都为用户提供了免费的通话时间和网络数据流量，为企业远程办公提供了便利与可能。在“封城”第一天，笔者恰好到邮局取快递。虽然还有约2小时禁令才生效，但是邮局工作人员已经落实政府宣布的防控措施，居民也都排队配合，主动保持1米左右的间隔。法治，融入欧洲社会和居民日常生活之中。

目前，欧洲疫情严重是事实，但是医疗秩序仍能维持，医院之外的社会平静有序，事关民生的物资供应有保障，这也是事实。中国以最快速度向欧洲国家施以援手，提供相关资源装备，派遣医护专家，这也是事实。

减少人员流动与交往，是抗击新冠病毒扩散的防御手段。健全和稳固的卫生医疗制度、专业的医护人员队伍和精良的医疗器械资源，是“缚苍龙之长缨”，“破胡虏之龙泉”。“家庭医生”是比利时医疗系统的第一线。在平时，他们缓解了就医需求与医院资源供给不平衡之间的矛盾；在危机时刻，也是他们，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病毒携带者与其他病症患者在医院交叉感染的可能。感染病例激增固然夺人眼球，但是，我们也应关注比利时各家医院目前的治疗措施，重症病床数量，医疗人员和相关设备资源储备与配比。术业有专攻，把专业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尊重并听从专业人士的指导。作为普罗大众，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不给现有医疗体系添麻烦”，要想到每一位医生和护士也是普通人，他们身后有家庭，有爱人，有生活。

戴不戴口罩，成为很多旅欧华人华侨最纠结的问题。布鲁塞尔街头，行人中戴口罩的越来越多，而且不再仅限于亚裔面孔。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热爱生命，是人类共通天性。人权，是欧洲的核心价值观。无健康与生命，无以谈人权。“为了保护他人而保护自己”。新冠病毒，给我们的生活造成“不便”，但是，不能也不会阻断我们对家人朋友的关爱，对良好社会秩序的维护与对法律的敬畏，对生活的热爱和未来的期许。